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卌一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12日）踏入審訊第41天。控方今披露本案「共謀者」名單，除早前提及的時任觀塘區議會主席蔡澤鴻和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，亦包括時任公民黨立法會議員郭榮鏗。趙家賢亦被法官問及何為「五大訴求」，他回答時多番猶豫和斷斷續續，並稱《逃犯條例》修訂草案於2019年6月被政府撤回，有被告驚訝發笑。趙家賢早上完成主問，並由代表鄭達鴻和梁國雄的大狀黃宇逸盤問，趙形容鄭達鴻「好勤力」，不會視他為「本土抗爭派」，辯方並稱公民黨在《國安法》生效後，曾要求將政綱修訂為「無字政綱」，趙對此無印象。

控方指郭榮鏗為「共謀者」 曾在公民黨記者會發言

控方早前指控曾參與九龍東協調的時任觀塘區議會主席蔡澤鴻，以及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均為本案「共謀者」（co-conspirator）之一，惟二人均沒有被捕和被起訴、名字亦不在公訴書（indictment）上，法官認為情況不理想，籲控方提供一份共謀者名單。

▲ 前觀塘區議會主席蔡澤鴻

主控萬德豪今交代除二人外，亦指控已離港的時任公民黨立法會議員郭榮鏗為「共謀者」，並已向辯方提交「共謀者原則」下針對各被告的修訂證據列表。根據該原則，各共謀者的言行均可用來指證所有被告。法官李運騰問，郭榮鏗有什麼發言和行為，萬德豪指他曾在公民黨記者會發言。

翻查資料，郭榮鏗並沒有參與初選，亦沒有就本案被捕及被起訴。而公民黨曾於2020年3月25日召開「全面進攻 議會過半 實現五大訴求」記者會，會上楊岳橋表明若政府不回應五大訴求，公民黨會否決財政預算案；郭榮鏗亦稱民主派需團結才能履行真正憲制責任，監督及制衡政府。

▲ 2020年3月25日，公民黨記者會（資料圖片）

趙家賢稱曾被眾籌平台拒絕 後改找「GoGetFunding」

控方亦展示名為「2020 年立法會選舉－民主派35+公民投票 群眾集資！」的「GoGetFunding」文件，提及公民投票的背景。趙稱因他不熟悉眾籌事宜，故由民主動力總幹事和職員負責撰寫相關資料，在眾籌網頁展示。他又透露原本曾找另一眾籌平台負責，「但之後佢就唔肯做」，故改為找「GoGetFunding」的平台。

工作報告寫民動3月開始協助初選 趙稱僅列席會議、報告為「簡單描述」

控方其後展示民主動力2019至2020年的工作報告，當中提及民主動力於2020年3月19日曾發布帖文「回應有關立法會協調工作及民間要求初選安排的意見」，指趙家賢和總幹事獲區諾軒及黃大仙和觀塘區議會正副主席邀請，參與多次九龍東協調會議，在戴耀廷主持下結論九東可採取「棄選」機制。

該工作報告亦有章節以「獲委託承辦民主派35+公民投票」為題，提及「2020年3月開始，戴耀廷副教授及區諾軒前立法會議員主導，民主動力協助，各區議會民主派正副主席主持，以『團結一致，立會過半』為目標，與民主派人士於各區進行協調會議。最終民主派人士達成協議共識，一致決定舉行『民主派35+公民投票』。」

趙家賢確認描述正確。趙早前曾供稱民主動力於5月才正式答應承辦初選，法官陳仲衡提到，文件提及民主動力於2020年3月已協助初選？趙回應，民主動力在3月有獲邀列席協調會議，就辦初選的技術範疇等表達意見，而報告的句子「唔係一個好長嘅句子」，「所以就用咗『協助』呢個簡單描述」。

官問五大訴求 趙多番猶豫始回答 稱《逃犯條例》於2019年6月獲撤回

萬德豪表示完成主問，法官陳慶偉續問趙，以他理解「五大訴求」是什麼？趙低頭思考約10秒，再低聲說「撤回呢個逃犯條例，然後就係……成立由法官主持嘅獨立調查委員會去調查整個事件」。陳慶偉問是什麼事件，趙稱是整個反修例運動，即為何會有民怨及後續的衝突事件。至於餘下訴求，趙思考一會指包括「釋放被捕人士同埋係可以撤銷控罪」，其後再指「然後就係……erm……係……要求……要求呢個雙普選盡快推動……同埋係取消612嘅暴動定性」。余慧明聞言搖頭嘆氣。

陳慶偉續問，趙家賢是否記得《逃犯條例》何時撤回？趙再靜默約5秒稱「喺（2019年）6月底左右嘅時間」，余慧明面露驚訝發笑。趙指，6月12日後中國駐英大使表示《逃犯條例》修訂並非國家中央的要求，「而係香港地區自行提出」，而政府其後於2019年6月撤回《逃犯條例》修訂草案，趙指當時行政長官用「唔太確認嘅字眼」，令民怨繼續積累。

法官李運騰問，趙是否同意至2020年3月，撤回《逃犯條例》已不再重要（non-issue）？趙指「技術上係」。李再問，即使《逃犯條例》已撤回，反對政府或對政府不滿的人，是否仍不會感滿足？趙同意，解釋「五大訴求」後有「缺一不可」，意思就是「綑綁式」，「一定係幾個元素都係要符合到市民想要求嘅嘢，大家先會收貨」，並同意截至現時為止，其餘四項訴求均未有實現。翻查資料，時任行政長官林鄭月娥於2019年6月15日宣布「暫緩」修例，至9月才正式宣布「撤回」。

趙家賢自2013年認識鄭達鴻、於區議會共事多年 不視鄭為本土抗爭派

其後由代表鄭達鴻和梁國雄的大律師黃宇逸進行盤問。趙家賢確認，自2013年起認識鄭達鴻，當時趙是東區區議員，鄭是公民黨地區發展主任，鄭並於2015年當選東區（丹拿）區議員，二人在不同委員會事務、地區工作和海濱發展等合作，曾跟進擴建東區醫院和發展東區行人板道等項目。趙同意，鄭作為區議員集中於民生議題，形容他「好勤力」。法官陳仲衡一度反問那不正是區議員的工作本質？趙同意。

趙同意，知道鄭達鴻2018年取得法學博士學位，而他和鄭均於2019年連任東區區議員，鄭任規劃工程及房屋事務委員會主席，二人亦同屬康體藝術文化發展工作小組。黃宇逸續引報導指該文化小組曾申請20萬辦「東區足球隊」，惟法官指與案無關。

趙其後在法官陳仲衡詢問下確認，不認為鄭達鴻是本土抗爭派，並在辯方追問下同意視鄭達鴻為傳統民主派。趙曾供稱2019年區選後本土派令地區事務政治化，惟他在盤問下確認，他和鄭2019年後於區議會通過撥款時，「係會經過思考去理性嘅處理」。

▲ 鄭達鴻

辯方指《國安法》生效後公民黨要求將政綱修訂為「無字政綱」 趙無印象

民主動力負責收集初選提名表格，趙家賢指收集表格的電郵是由職員和秘書處處理，他沒有登入權限，但職員會向他「綜合性」匯報收到多少份提名表格。黃宇逸續問，《國安法》生效後，趙是否得悉公民黨曾要求修改政綱？趙指當時同事有向他匯報各候選人情況，籠統地提及有政黨參選人要修改政綱，但沒指明哪個政黨。黃續指，公民黨是要求將政綱換成「無字政綱」，趙不解問「無字政綱」意思是什麼，陳慶偉指應是空白的政綱，問趙當時是否知悉。趙指「多謝法官閣下提點」，並指記得同事稱有政黨本來政綱空白，其後再呈交政綱望更新，即與黃所說的情況相反。

李運騰續問，趙是何時獲告知該情況？趙指「冇乜太大印象」，僅稱6月24日公布提名名單後一星期，仍有進行修改更新。李續問，提名表格是否會連同政綱一同繳交？趙指當時有選舉團體交了提名表格後，要求遲數天或一星期才補交政綱，解釋民間選舉可以「彈性處理」。被問收到政綱後會如何處理，趙稱會將參選人資料和政綱張貼在票站外，讓選民投票前查閱，並指提名期完結後，總幹事黎敬輝曾將所有初選參選人的政綱上載至Google雲端硬碟並公開連結，他曾載入該連結簡單查看，但沒有深究鄭達鴻政綱內容。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12日）踏入審訊第41天。時任民主動力召集人趙家賢今接受盤問，重申戴耀廷在民主動力未答允辦初選時聲稱已邀請民動，令與會者產生期望，民動若不答應「唔單止中晒箭」，亦會因期望落差太大而構成無形壓力，形容戴很多時「夾硬嚟」、「順住個勢」令人按其意願做事。趙又同意，雖初選提名表格「支持協調會議共識」的條款寫法「籠統」，惟各區否決預算案的共識仍然存在，又形容是予不同光譜人士「彈性」向支持者和黨內人士交代。此外，趙指曾與鄭達鴻在區議會共事數年，形容他很細心和理性討論政策，不確定他是否一定會否決預算案。

趙同意「35+計劃」目標「籠統」、FB帖文無提「五大訴求」為目標

趙家賢續接受代表鄭達鴻和梁國雄的大律師黃宇逸盤問。趙曾在2021年6月21日的錄影會面紀錄中形容，初選提名表格要求確認支持協調會議共識的條款寫法「籠統」，黃問趙是否認為「35+計劃」的目標是「籠統」？趙同意。

黃續展示趙2020年6月9日的Facebook帖文，指「35+計劃」目標如下：

1. 增加民主派在立法會選舉地區直選及功能界別所獲的議席

2. 民主派取得地區直選及功能界別的議席超過35個（35+），合計過半

3. 民主派奪取全體投票的主導權，即立法會的完全控制權

趙同意上述3點是「35+計劃」目標，惟法官李運騰質疑，這3點不包括於各區協議都列明的「五大訴求，缺一不可」。趙同意，解釋帖文只是複製民主動力的Facebook帖文，「即係一雞兩味咁用法」，亦非由他所撰寫，他不太知道為何不包括「五大訴求」。趙其後同意帖文背景有提及「五大訴求」，亦確認發文前同意內容，指「我發咗出嚟我要負責嘅」，並補充帖文只是宣傳初選、讓公眾知道方向。

趙稱條款雖「籠統」但否決預算案共識仍存在 指予「彈性」向支持者交代

就初選提名表格的第二項條款「支持和認同由戴耀廷及區諾軒主導之協調會議共識」，黃宇逸問，共識是否不包括參選人在當選後須否決預算案？趙回答字眼雖「籠統」，但「各個區嘅共識係存在嘅」。陳慶偉續問，是否即使表格字眼籠統，就運用否決權的字眼亦有不同，但協調會議就運用否決權已達成共識？趙同意。

趙家賢昨亦形容，該條款如「九二共識」，「一個中國，各自表述」，本土派和傳統民主派可各有解讀。黃宇逸再問，是否即該條款不代表參選人一旦當選，必須否決預算案？趙解釋因各區協議字眼不同，部分為「會積極運用」否決權，部分為「會運用」，而該提名表格是五個地方選區均會用到，「我冇理由喺表格度咁仔細去寫」。法官李運騰問，故如何理解該條款，仍是取決於本土派和傳統民主派各自的詮釋？趙指應是說「有多少少彈性，係比唔同政治光譜嘅人士，去同支持者或者係黨內嘅人士做一個交代」。

趙確信戴耀廷發送的協調文件為最終版本、無組織者稱文件不準確

趙同意，從戴耀廷口中得知各區會議已達成共識，但部分選區只去過頭一次會議，包括新界東。黃宇逸續問，因此當戴稱各區已達成共識，趙不會知道其說法是否屬實？趙稱2020年6月8日，即召開初選記者會前一天，他曾在組織者群組要求戴將所有協調會議的最後協議版本發送出來，同在群組的區諾軒亦收到。趙續指，其後「墨落無悔」聲明出現，群組就此討論，趙曾回應「雖然份嘢冇白紙黑字簽，但當時嚟講都係mutually agreed 的 consent」，而戴耀廷或區諾軒均無否定其說法。

趙續指，他曾問區諾軒各區會議的情況，區指他不是所有會議有出席或留到最尾，「其實跟得最足都係戴耀廷，你問返佢啦」。因此趙認為在當時他認知的訊息下，確信戴耀廷發出的是最終協調版本。他並確認，戴有出席所有協調會議。

組織者群組成員包括戴耀廷、區諾軒、趙家賢、鍾錦麟及黎敬輝，李運騰續問，趙有否聽過群組有人提出戴發送的文件並不準確？趙表示沒有。黃宇逸問到，但趙不能確定該些文件代表參選人的意見？惟陳慶偉指趙無法回答。

趙批戴耀廷「夾硬嚟」 民動未允辦初選已告知與會者、製造壓力

黃宇逸續展示趙家賢與黎敬輝的WhatsApp對話，趙曾於5月5日提醒黎「特別留意Benny點樣講民動個角色」，並稱「佢（戴耀廷）啲嘢真係成日都亂咁嚟」，在延伸庭的黃之鋒、岑敖暉及袁嘉蔚均發笑，黃之鋒及岑敖暉其後亦大笑。

黃問趙為何會對戴有此印象，趙表示過往與戴耀廷在民主運動上的很多溝通、或一些活動的推行令他有此感覺，並指戴邀請民主動力幫忙辦初選時，他回應需要思考、未能夠答應，但戴已在會上向與會者表示「邀請咗民主動力去幫手做個初選啦」。趙批戴「唔講事實嘅後半段」，令很多與會者以為民主動力已經肯幫手和會幫手、亦有此期望，惟趙指，「如果我哋民主動力真係考慮過之後，真係不會幫手嘅話，咁其實就唔單止中晒箭啦，因為期望落差太大，根本無形中已經造咗一個壓力出嚟」。

趙續指，「變咗好多時佢（戴）想人哋做某啲嘢，但嗰啲人未必應承呢，佢就會用類似嘅方法，叫做夾硬嚟又好，或者順住個勢，結果都係要按佢需要而進行」。法官李運騰問，戴是否製造令人難以拒絕的情況，迫使人接受他想做的事，趙同意，並重申「我直情係採取一個好困擾嘅迴避態度對佢咁解」。

趙稱落口供時記錯 澄清無出席第二次新東會議 指首次會議莊榮輝稱不獲民主黨授權

黃宇逸續就新界東會議情況發問，問趙是否得知民主黨代表莊榮輝，曾在5月5日第二次新東協調會議上，稱不獲授權處理是否同意否決預算案。惟法官指趙沒有出席該次會議，對此沒有個人認知。辯方續展示趙於2022年9月錄取的首份書面供詞，提及他曾出席第二次新東會議，並指鄒家成會上提出「一定要否決財政預算案」以迫使政府回應「五大訴求」，但當時仍未能達成共識。

被問他是否有出席該次會議，趙指錄取口供時記錯了會議日期，重申就新界東只出席了4月14日的第一次會議，並指首次會議民主黨代表是莊榮輝，而第二次會議獲助手黎敬輝告知，民主黨代表為李永成。趙續指，記得莊榮輝會上曾提及他沒有獲民主黨授權，李運騰問他是在第一次會議、而非第二次會議聽到？趙說「係，冇錯，我親耳聽到，親眼見到」，說時以右手指着自己的右耳和右眼示意，鄒家成發笑。

趙稱戴耀廷主持首次新東會議 區諾軒為協助角色

辯方續展示黎敬輝就首次新東會議的重點筆記，提及「程張迎、羅永德、Ben（鍾錦麟）、Benny（戴耀廷）、區諾軒主持」。趙確認當日遲到會議，到場時上述人士坐在主席台位置，並觀察到由戴耀廷主要發言和主持會議，區諾軒作為主持的一部分，但屬「協助」角色。李運騰續問會上有否社民連的代表，趙稱有代表，但不記得是誰，亦確認梁國雄不在場，其後據紀錄確認吳文遠和岑子杰在場。

趙同意，組織者無就會議點名或作出席紀錄，但戴耀廷曾邀參與者輪流自我介紹，不過他同意有參與者遲到早退。黃宇逸問趙曾否確認黎敬輝的出席者名單是準確，趙指他當晚有出席，記錄上大致也是有出席的人。法官陳仲衡一度指，問證人有否確認出席者身分是「非常愚蠢的問題」，着黃善用時間；李運騰亦指若辯方望指出有不在紀錄的人出席，可直接指出，黃稱留待另一證人才發問。

黎敬輝無記錄否決權用字爭議 趙稱因他已在場聽到着黎不用記

就否決預算案的討論，趙重申會上有人提及支持戴耀廷在《蘋果日報》文章的看法，戴遂以「好溫和」字眼講解，會上並就「會運用」和「會積極運用」字眼討論。趙形容，「呢方面係有少少嘅火花衝突喺度，因為鄒家成有提過要『chur盡』，就係我一定會運用（否決權）咁嘅意思」，而林卓廷代表莊榮輝則質疑是否「起學校醫院都反對」。趙並指，在首次會議「我好記得就係冇任何投票」，因民主黨代表表明不獲授權。

趙同意，黎敬輝的筆記是快速的重點紀錄，若就某些議題有很詳細討論，「當然唔會寫咗落去」，而是會記錄討論後的重點。李運騰續指，趙家賢稱莊榮輝提及不獲授權投票，但黎卻沒有記錄，趙指「因為我當時有同黎敬輝講呢個位唔洗啦，我啱啱聽完啦」，被告席傳來「嘩」，鄒家成亦發笑。

黃宇逸其後亦問，若鄒家成倡用「會運用」字眼，黎應會作為要點記下？趙重申當時以電腦處理區議會事務，至戴耀廷講解文章和否決權字眼的討論，他有抬起頭專心聽，爭議完後就向黎表示：「其他開會啲重點你 mark 低啦，咁但就住啱啱嗰個有火花嘅開會嘅情況呢，我都知道晒，咁得啦唔洗 mark 啦」，鄒家成再發笑。

黃續問，是否記得社民連代表會上稱不能同意否決預算案，因若有全民退保，社民連會贊成。趙稱只記得社民連代表稱會支持全民退保，但沒有詳細記憶。

新東會上數度提共同綱領 趙稱無人反對制訂

法官李運騰其後就黎敬輝紀錄發問，引述吳文遠曾稱「大家可制訂共同綱領」、將軍澳青年力量稱「必須有共同綱領」、戴耀廷亦稱「共同綱領原則是否決預算案，迫政府解散立法會，今次任期可能只有七個月」。趙確認會上有聽到該些說法，並指吳並非用「共同綱領」字眼，而是指「整一份大家一齊同意嘅嘢」。

法官李運騰追問戴是否嘗試總結會議內容，趙認為他「有少少係總結咗部分人嘅意思」，並指戴本身有此倡議，而會上亦有人要求運用否決權。李續問，紀錄有至少3處提及「共同綱領」，當時有沒有人反對制訂共同綱領？趙指沒有，僅莊榮輝稱不獲授權處理。他亦同意，會議筆記並非逐字記錄。

趙指戴耀廷曾稱會將所有協議發給參選人 同意港島共識投1票惟協議稱投4票是「錯誤」

黃宇逸續就港島會議發問。被問趙是否不知道戴有否將「35+港島final」文件私下發給港島參選人，趙表示戴曾向他稱，會將所有文件的草擬和最終版發給參選人和團隊；又指曾問一名男參選人，對方表示收到戴耀廷的文件。黃一度問趙有否問鄭達鴻，並問趙是否不知事實上所有港島參選人都有收到文件，但遭法官陳慶偉打斷並着他「請聰明一些（please be smart）」。

趙續同意，於5月底得知港島區由投4票改為投1票，指各區的投票系統均要統一。黃續展示港島協調機制協議，有條款提及「以全票制選出他支持的四張名單」，問是否與港島最後共識不吻合，趙同意，亦同意陳慶偉指，若文件由戴耀廷準備，那戴是出錯（wrong）。惟他同意，無收到任何人向他或組織者提出協議字眼與共識不一致。

趙指鄭達鴻細心理性審視政策 不肯定是否必定否決預算案

趙家賢昨亦供稱，戴耀廷2020年8月底曾提議為香港民研預留款項研發全民投票系統，進行有關否決預算案的民調，因關注傳統民主派對運用否決權有保留。黃宇逸問到，即直至2020年8月尾，傳統民主派對無差別否決預算案仍未有共識？趙回應指7月底政府宣布押後選舉，「但大家傾嘅嘢冇特別改變」；而戴望建立新系統就否決預算案進行民調，是因他感受到傳統民主派一旦進入立法會，或不如他規劃般否決預算案，而他想整個民主派一起團結否決。趙強調，戴「有一個自己對於嚟緊事態發展的推測及分析」，他亦同意陳慶偉所指，戴是想鞏固（reinforce）自己的計劃。

黃續問，趙是否不知道鄭達鴻有沒有同意過一旦當選，將無差別否決預算案。趙指鄭在區議會是其同事，大家共事好幾年，「佢審視唔同嘅政府議題政策呢，係會好細心同埋係好理性去討論嘅，所以如果淨係講佢個人嘅話，我係唔能夠知道佢入到去係咪一定會否決財政預算案」。惟法官陳仲衡提到，本案關鍵並非被告會否實際上無差別否決預算案，而是他是否同意參與一個有人會無差別否決預算案的謀劃。

趙稱黎敬輝獲賦權代表民主動力

此外，辯方亦就時任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發問，趙確認其工作性質主要是行政。黃宇逸問，黎敬輝並非「35+」組織者之一？趙稱「依個問題好難」，黃續問黎在會議角色是否僅限於抄筆記，李運騰補充即問黎敬輝是僅在場抄筆記，抑或代表民主動力出席？趙指「多謝法官閣下 rephrase 過條問題」，並指黎除了是「行政首長」，亦獲賦權代表民主動力，只是不能控制人們如何判斷他說話的比重。他並確認，黎大致上沒有參與會上的討論，但有時談及初選的行政工作或經驗而趙家賢不在場時，黎會幫手講解。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12日）踏入審訊第41天。趙家賢接受代表吳政亨的大狀盤問，庭上展示新界東群組對話，其中認罪被告、控方證人林景楠曾轉發「三投三不投」的《蘋果日報》頭版廣告，批評廣告「內容很多問題」，以紅色做底色「好嘔心」，又問圖中「藍色物體是否媽咪麵個friend？」，戴耀廷則回應廣告由民間團體刊登，「與初選無直接關係」。趙確認，事前不知悉該廣告，而戴耀廷亦曾向他承諾「三投三不投」與初選大會無關。被問「三投三不投」是否並非「35+計劃」一部分，趙表示：「我只可以回應同民主動力同我本人同區諾軒無關。」

趙確認吳政亨無出席組織者會議、惟不清楚吳有否與戴耀廷討論否決財案

代表鄭達鴻和梁國雄的大狀黃宇逸下午完成盤問趙家賢，續由代表吳政亨的大律師石書銘盤問，其中發起「三投三不投」的吳被指為初選組織者之一。趙確認，吳沒有出席初選組織者會議、記者會及協調會議。被問吳是否從沒參與立會過半後如何使用權力的討論，趙表示「我唔知佢有冇喺其他場合參與，所以我只能夠答唔清楚」。至於吳有否參與否決預算案的討論，趙同樣回答不清楚，重申不知道吳有否在其他場合或與其他人包括戴耀廷討論。趙亦同意，吳政亨並非在任何初選WhatsApp群組內，亦無參與製作初選提名表格，趙就後者稱「係民主動力做嘅，所以佢無參與」。

林景楠曾轉發「三投三不投」廣告稱「內容很多問題」 民主動力總幹事覆非「35+」廣告

石書銘其後展示「新界東訊息發佈區」的WhatsApp群組，其中一個訊息來自「M」，他發送2020年7月3日「三投三不投」在《蘋果日報》刊登的頭版廣告，以紅色為底色，上有金剛箍繫着「候選人」字眼，亦有「7月11/12日 民主陣營歷史首次立法會大選初選！」、「立即聯署 約束政棍」等字句。「M」問「這個廣告是大會落的嗎？」，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回答「不是」，趙確認黎是指這不是「35+計劃」的廣告。石問到「M」是否指林景楠，趙稱不知道，因電話沒有特別記認；主控萬德豪則確認「M」是林景楠。

林續發訊息稱：「這個廣告的內容很多問題，我建議大會澄清一下。另外，設計上，點解要用紅色做底色，好嘔心，同埋果隻藍色物體是否媽咪麵個 friend？對不起，我真係唔係太接受到這個頭版廣告。」鄒家成聞言捂嘴發笑，吳政亨則微微搖頭，而延伸庭的黃之鋒、馮達浚及袁嘉蔚均大笑。戴則於群組回應指：「這是一個民間團體搞的，與初選無直接關係」。

▲ 林景楠（資料圖片）

趙確認，在廣告刊登前他及民主動力均對此不知悉，民主動力亦無付錢賣廣告，直至林景楠在群組發送時才知道。

趙稱曾提醒戴「三投三不投」或違選舉條例 戴承諾與大會無關

法官陳仲衡問到，需否申報該廣告的費用，趙稱所有選舉開支、包括廣告開支，無論最後有沒有參與選舉都要申報，並解釋若廣告對候選人有利，該候選人就要按比率承擔費用並申報；而若落廣告者並非獲候選人聘為服務提供者或選舉開支代理人，則以其認知就是違反《選舉（舞弊及非法行為）條例》。

趙續指，戴曾因2016年「雷動計劃」賣廣告，該廣告對某些候選人有實質利益，但由於戴及其公司並非選舉開支代理人或服務提供者，亦無候選人向選舉事務處作申報，因此廉政公署作出拘捕，據趙的理解最終法庭判罪成。趙同意自己沒有參與在該案中，但指戴當時有相關構思時，「我同佢提過咁樣應該唔係好啱選舉法例嘅」。

趙重申，與戴耀廷曾談及「李伯盧」，戴稱李伯盧是其粉絲，並指有這些民間團體幫手初選「係好重要」，而趙曾清楚向戴表示，李伯盧的「三投三不投」很大機會抵觸選舉相關法例，但戴稱「2016年雷動計劃都無事啦」，並承諾會提醒吳小心點。戴亦表示，李伯盧是在民間推動初選的民間團體，並向趙承諾，李伯盧的「三投三不投」與民主動力承辦初選的大會無關。

趙強調民動工作與吳政亨及「三投三不投」無關

石書銘續問，趙是否不會視吳為「35+計劃」的組織者之一？趙稱：「我當然唔知道佢同戴耀廷之後有啲乜嘢嘅溝通」，但趙已經與戴講清楚，民主動力承辦初選時，「我哋做嘅一啲工作係同呢個團體冇關嘅」，而戴亦承諾會繼續與該「粉絲」聯絡，繼續推動初選。石亦問，趙是否不視「三投三不投」為他與戴耀廷和區諾軒籌辦「35+計劃」的一部分？趙略提高聲線表示：「我只可以回應同民主動力同我本人同區諾軒無關」。

趙同意廣告會令人誤會吳政亨是組織者之一

趙昨供稱，吳政亨文章予人印象他有份組織初選，並與區諾軒和戴耀廷談及。石書銘問到他這個印象是否錯誤，陳慶偉質疑不明白其問題，並改問是否任何人閱讀有關廣告後，均會如趙般錯誤認為吳有份組織初選？趙同意，並補充是「用一個 reasonable man 嘅角色」，延伸庭的被告聞後傳來「嘩！」聲。石再指，該印象是錯誤的，因為李伯盧並非初選組織者。法官問他是否指出案情，石確認，惟法官李運騰指趙的答案很清晰，就是李伯盧與「35+」沒有關係，其立場與區諾軒一致。

案件明早續審。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

16人不認罪受審

審訊不設陪審團，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、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。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及周天行，辯方代表包括資深大律師潘熙、大律師沈士文、張耀良、黃宇逸、關文渭、馬維騉、盧敏儀、石書銘、黃廷光、Trevor Beel 等，本身是大律師的劉偉聰則自辯。

不認罪被告包括獲准保釋的鄭達鴻、楊雪盈、彭卓棋、何啟明、劉偉聰、黃碧雲、施德來、陳志全、柯耀林、李予信10人，及還柙的何桂藍、吳政亨、鄒家成、林卓廷、梁國雄及余慧明6人。

列席認罪被告包括馮達浚、朱凱廸、梁晃維、譚凱邦、岑敖暉、黃之鋒、袁嘉蔚及吳敏兒，全被安排在延伸庭就坐。